茶味遐想:放空自已,来遇见一杯盛满茶香的茶
我时常会跟友人一同品茗。晚饭后,沿着西溪走到猪头潭再往回走,大概从车门桥穿过田畈正中的水泥路走到白马下,恰好有点上下坡度,走了七八里路后悄悄出汗,伙伴办的浙星红茶厂这些天正在赶制红茶,浓厚的茶叶香味随风飘来,弥漫了整个旷野。顺道走进入,沏上壶,泡上一杯,偶尔二人,偶尔三人,偶尔一桌,这些时间泡的是安吉的老白茶,喜好那青色已褪,汤色酒红,淡淡的荷叶香渐趋醇和,毫香密韵的清冽咀嚼。
喜好上品茗是近些年的事,对茶最初的印象应该就是小时分家里的自留地边或承包田角那一丛丛的老茶,后山龙岗有一垄垄随着山势如梯田般的茶山,春茶抽青,茶山里就是消费队的妇女忙活地时分,山歌声时有响起,卖了茶叶的午后到供销社买些“劳作饼”分享下也是时有的事。茶青摘归来回头后,放在土灶的大铁锅里完毕,拿到用竹篾特制的东西上揉捻,用炭火慢烤,山村里原本的茶都是如此的,嫩叶做成的茅尖,肥粗茶叶做的土茶,完毕时从铁锅飘出的香味便完全不同,揉事后再用炭火烘焙的神韵更像成熟的少妇,妩媚而浓厚,不生涩。不像二叶专心做的那种,二泡之后就寡味,只留一丝春的余香。
浅茶满酒是待客之道,不知何时崛起,也未去仔细考究,九十年代的事情时期,因很多山村未通公路,常常需走几个小时的坎坷山路到农户家观察收息,满头大汗后常常会想起苏轼的那首浣溪纱: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人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拍门试问野人家。是何曾相似的情况,山里人是最纯情的,主人拿出经心便宜的毛茶,放在浅口的蓝花大碗上,沏上一大碗,氤氲的茶香飘起,假如加上点白糖,那就是最高礼仪,茶的外形的确是不佳看却香气浓冽,我心欢乐,更何况那是一份最憨厚的情感。如今喝的茶品种多了,品味了不少,而我照旧喜好谁人颠末了整个夏秋的浓绿,吸了天地精华的深褐色的粗绿,那些不经任何修剪,细弱的有些昏暗的原茶,可以沁入心脾的那种,好比故乡原汁原味的毛茶,好比单枞,又如粗粗黑黑的乌龙,香远悠长。
卢仝是懂茶的,他说:“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笔墨五千卷,四碗发轻汗,一生不屈事,心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同一沏茶,在第一泡时酸涩,第二泡甘香,第三泡深沉,第四泡清冽,第五泡平淡,这沏茶的历程让我想起人生,清涩的幼年无知,香醇的浮滑芳华,极重的刚强中年,回香的意气壮年,渐渐丢失人生之味的老年,前天坐在画荷楼一石的画室,也是沏了一杯茶,他聊起了画风的变化,从前间画的是写意重彩,师从潘洁兹,中年后总以为那颜色太艳,喜好上了淡彩,随着年事的增长,画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少,爽性画水墨,淡浓艳雅。我说,那是你心境变了吧,越来越恬淡。
喝酒要繁华,饮茶需却心境,二人对饮可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悄悄品茶,也可以三言两语,五言八句,说些迩来的生存趣事,最喜好的品茗是众音寂静的深夜,一人独饮时可以对着沉沉浮浮的茶叶沉思,单独在安静中品茗,或悄悄地一呷,尔后一饮而尽,以为到茶在杯中的热度颠末喉咙,敏捷传到心底,中夜观心,望见并且以为人生凄凉事后少年时沸腾的热血仍在心口。光阴茶是这些年的盛行,就是喜好,我并不太懂,但是茶不是作业、不是光阴,更不是束缚,是一种情,一种逸,不但有“懂”的人,才有资历爱茶,品茗就是一种享用,本着享用和轻松的心态去品茗,无须费专心思去推断,反而越喝越懂。
就如此悄悄地坐着,外有淡淡的月光和声声的蛙鸣,一帘春影云拖地,半夜茶声月在天。空闲的时间散逸的场合,在杯盏间,把极重的心放下,把冗杂的事弃捐,抛却懊恼,忘记痛楚,放空自已,来遇见一杯盛满茶香的茶。
作者简介: 韩剑锋,浙江武义人,喜好拍照、书法、写作。